一壶清酒“污”此生♀

「颍霆/古风情人节贺」白骨深埋他乡冢,以簪为凭泪襟沾

☠有毒,慎点!

(一)

“阿蛮,你看到了什么?”老旧的窗柩前布满了斑斑驳驳的黄昏特有的阴影,几声凄厉的鸦叫就这样突兀地唤住了离人的脚步。

女子一开始也只是以为自己眼花了,然定睛一看,眼前那面半人高的铜镜上除了一张自己都日见生厌、刻板到了无生趣,世人却称之为“绝色”的面皮外,那位着一身青衫白褂,满头乌发用一支精巧的白冠尽数束起,耳边生生垂下几缕俏皮碎发,偏白的面容无棱无角,却也意外俊秀不凡的男子竟还没“走”:懒洋洋地依在一张落了灰的桌子边,举着壶刚温好不久的“女儿红”好似久逢知己般要和她遥遥碰杯,就是不知那双漆黑不见底,望向镜外的眼眸究竟多少深情被死死压制……

不过转眼,刚才的一切仿佛又都是她一人的错觉,男子还是那个男子,甚至连唇边擒着的那抹坏笑,那从骨子里渗出的不羁洒脱般的逍遥和天生自带的“多情自古无情扰”的风流都是这般恰到好处,好似这才是他最真实的模样。

“谷主,阿蛮什么也没看到。”无悲无喜的声调听不出任何平仄,老妪的手顺着那把纹路老旧的木梳尽职尽责地一点点梳通女子的三千银丝。“天色不到了,谷主该休息了。”说到这儿,老妪突然抬头,浑浊的眸子锐利地扫了一眼女子身前的那面铜镜……说来也怪,此时再看,那铜镜顷刻便像施了咒一般,之前所有的风光旖旎刹那消失殆尽,不留分毫。

“嗯,好。阿蛮扶我去休息吧,今日便仍用那支簪子罢……”女子似乎已经对刚才的景象见怪不怪了,只见她神色淡然得轻轻挥了挥手,从旁边精致的琉璃盒里翻出一支“玉”簪,扔到了老妪的手边。

“谷主,您……!”

“阿蛮,我应了就是应了,必不会反悔。但岁月难捱,你们非要连这么一个小物什也不肯留给我吗?”

“是!阿蛮知错!”


(二)

“皇上,既然做了决定,何故又要天天撩拨?你可知,这于你,于她,都是一种折磨啊……”

“……好,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

夜色黑暗,一切都变得深不可测,唯有女子头上的“玉”簪射出阴冷的光。

(三)

二十年前。

“想不到堂堂新月谷谷主,竟也使些不入流的把戏……”比武到了最关键的阶段,男子却不再进攻,只是目光沉沉地盯着擂台上少女一直紧握的左手。

“哎呀!霆哥哥,谁叫你每次都不让人家……当着阿爹阿娘的面儿,我输了,岂不是很没面子?”被人当众戳穿,寻常女子恐怕早已羞得闺房都不知道进去几回了,而眼前这女子非但脸皮厚如城墙,此刻更是死命拽着一个“陌生男子”的胳膊“矫揉造作”地撒着娇,更奇的是那被“抓”的男子面上虽一副嫌弃、不耐烦的表情,望向少女的眼神却是实实在在宠溺着。

霎时,底下各界人士纷纷作“鸟兽状”,四散而去。

废话!没看到这俩眼神中快溢出来的情意吗!明显这突然冒出的“小白脸”和谷主是旧识,留下来看第一和第二花前月下、谈情说爱吗?

他们习武之人智商是低,但也没低到这份上好吗?


夜晚的风透着凉意,却浇不熄亭外有情人重逢时的热情。

“霆哥哥,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啊?事情办好了吗?你父皇没为难你吗?”少女大大方方地坐在男子的腿上,一脸着急地追问着她想知道的答案。

“我没看到他。突厥现下已打到金边了,他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政务。”男子摇了摇头,语气倒也没见多少遗憾,反倒隐隐露出几丝轻松。

“是要打仗吗?阿爹阿娘现在身体也不好,不然我就可以帮你父皇好好挫挫突厥小儿的锐气了……”少女越说越低落,恨不得扒进男子怀里大哭一场。“这样,霆哥哥就不用去战场了吧,阿颖,阿颖不想霆哥哥有危险!”

“傻瓜!”没忍住,男子略带冰冷的手指刮了一下少女轻俏的鼻尖,无奈中含着浓浓的心疼。“阿颖在家乖乖的就行,好好陪陪师傅师娘,打仗这事儿,有你霆哥哥呢!”

“那,霆哥哥什么时候出发?我,我去送你!”偎得更紧,少女抽泣着红红的鼻子,喑哑的嗓音听得出是勉强压抑住自己的不舍。

“明天一早。阿颖,不用送了,我可不想看到一只哭鼻子的兔子,再说,你也起不来呀……”不料,一向视少女如珍宝的男子这次却拒绝了少女的要求。见女孩要闹,他先是戏谑地挑了挑眉,不过片刻却又认命地抱着少女柔软的身子,轻声哄着陪着。

……

(四)

“阿颖,一定要等我回来!”男子坐在高头骏马上,微笑地掏出了一直藏在怀里的一支花纹并不复杂的白簪,阳光下,似神祗般微微回头看了一眼新月谷的方向……

没人知道,那支白簪是前年他用自己的断骨花了14天的时间亲手所造,是他准备战役结束后迎娶阿颖的第一份大礼。

“驾!出发!”一鞭下去,该改变的由不得任何人。

(五)

“谷,谷主,不好,不好了!谷外来了好多好多兵,师尊和师祖已经冲出去了!”护卫来报的时候,阿颖还差最后一笔,“心上人”就完工了。生性凉薄的她听闻只是眉头皱了皱,淡淡的语气:“谁派来的?”

“皇,皇帝……”

可惜!这幅画终究算是毁了。

……“阿爹!阿娘!”少女如果能预料冲出去看到的景象是她永远嘻嘻哈哈,老不正经的爹被一柄长刀劈了个两半,血直直地溅到她纯白的襦裙上;而她那风韵丝毫不抵少女,总是温柔得像清风一样的娘被人串羊肉般直刺腹部,连声喊叫都来不及已经没了气儿,她是宁可死也不会出去的……

……

“阿颖,别怕!我来了……”是谁在耳边呼唤她的名字,少女辨别不出了,因为她现在很累,累到想找一个地方彻底睡过去,永远不要醒来……

但少女仍记得在她睡过去之前,余光中恍恍惚惚看到的是那匹熟悉的骏马胯下挂着一个她一度崇拜的,却是这场杀戮最直接的主谋的头。



(六)

“谷主,请三思!”

“谷主,请三思!”

“谷主,请三思!”

“……”

素净的祠堂中央停靠着两口厚重的棺椁,少女苍白着嘴唇直挺挺地跪在下方,低垂的目光满是依恋与悔恨……而就在她脚边放着一纸婚书和一套血红、金光灿灿的凤冠以及一支相比之下不怎么起眼的“玉”簪。

“好。我答应你们。”


(七)

蛊嘘十七年,新帝霆薨,年仅二十七岁。


(八)

尾声

相传,从前,有一小国,名唤“布谷”,小国有一“新月谷”,其风景秀美,高山仰止,谷内民众长生不老,谷主更属“绝色之貌”,皆因藏于谷中的一灵药所致。

于是,千百年来,“布谷国”纷争不断,死伤无数。


——————————————
看不懂的,咱评论见!

@恋♤一抹✨丹青,我尽力了……




















































评论(6)
热度(12)